三九感冒灵

让我去找我的刺

[毕淳]彼岸(上)

双人组合设定。
淳视角@易亦. 

绝对有售后。

00.
彼岸是康庄大道,似乎还能继续前行。


01.
十一月的温度做不到温柔,冰凉的空气混着潮湿气息在眼前结成朦雾。
毕雯珺提着两杯刚做好的咖啡回到公司,从袋子里冒出来的热气烘的手心暖暖的。

他提着咖啡把沾着水的袋子放在脚边,抽出张纸巾拭去杯壁残留的水珠,放到黄新淳冻得通红的手里。

“四季春茶不卖了,给你买了咖啡。”

“甜的。”

这时眼前的人才收回惊讶的神情,毕雯珺一直记得黄新淳嗜甜,就连跟着自己喝四季春茶也只认准一家店,因为那家店加的糖浆多。

毕雯珺看着黄新淳双手捧着杯子仰起头眯着眼喝了一口,从杯口溢出的暖意拢成白雾。
才发现屋里没开暖气,又瞥见黄新淳通红的手指,毕雯珺起身想去拿空调遥控。
黄新淳放下杯子摆着手说算了,暖气很闷。
于是空气中只剩下窗外雨滴砸在屋檐上的声响,躺在毕雯珺脚边的袋子悄悄被吹开,划过一地水痕,没有人说话。

许久以后,黄新淳才缓缓开口。
“公司给我接了很多戏。”
毕雯珺一时不知摆出什么表情来。他抬头看着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也毫不躲闪地看着他。

他只是说,别怕。


02.
毕雯珺讨厌三月的上海。
亦或是上海的三月,因为他得乐此不疲地陪老天玩昨天刚把羽绒服收起来今天又冷得咯咯抖的游戏。

人们喜爱或讨厌的事物总会在众多平凡中显得格外显眼,所以三月的上海从此也像疤痕一般在毕雯珺心里挥之不去。
因讨厌而起,渐渐渐渐,被赋予重要意义。

进了公司半年就被告知又要招新的练习生,扯着衣角拧汗的少年嘴里也止不住地不停抱怨。
毕雯珺对于这一点倒是无所谓,自己根本算不上出众,出道日怎么看怎么都显得渺茫。
而他一直对公司的军事化管理耿耿于怀,被误解为男练习生深夜出逃例行私事,实际上他只是去买了碗关东煮。
而当上层咬牙切齿地列举着关东煮的十大危害和发胖功效,毕雯珺只是伸出手撩起袖子,“我瘦,我年轻,您看我这胳膊细的,我应该增肥。”

毕雯珺就是如此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度过了这么些日子,而每每都能卡在考核通过的倒数名额勉强留下,即使他早就做好了回家种地的打算。

那天不知道第多少次被关进办公室挨训后,毕雯珺整个人都冒着冷气。
走在走廊上都能使周围的空气结冰,他看见一个没见过的男孩怯怯地从身边路过。
又是新来的,现在的年轻人是有多想不开才来这里遭罪,毕雯珺想。

四月,第二批练习生入驻公司刚好一个月。

毕雯珺难得求室友帮自己烫了个中分,套了件红色条纹的衬衫外套就往公司赶。
所有练习生站在空旷的大教室里也没有环绕着吵闹的喧嚣,空气里只剩下板鞋滑过胶质台阶的回响。
毕雯珺只觉得自己被紧张气氛笼罩,他看见前些日子把自己拉进办公室挨训的男人拿着纸和笔开始点名。

“黄新淳。”
这是出现在耳边的第一个陌生名字,毕雯珺转头,看见一张顶着蓬松黑发的小脸微张着嘴,鼻尖有一颗棕色的痣。
毕雯珺下意识伸手覆上自己眼尾的痣,眼前的人耸着肩膀喊了到,呼的一声鞠了个大躬。



03.
毕雯珺从来没想到自己在不知道能否实现的出道之前也能站上这么大的舞台。
称之为“这么大”完全算不上夸张,配合上斑斑驳驳的灯光,毕雯珺着实地害怕自己会不会在台上迷路。
彩排时迷恋地用力踏了几脚粘着黄色胶带的地面,再使劲也不会像练习室地板那样踩一下就嘎吱嘎吱作响。
下了台才连忙收回方才显得没见过世面的想法,毕雯珺也意识到自己也许对舞台真的有几分强烈的向往。

现实的麦克风没镶钻也没定制姓名,台下本应拥挤的座位空荡荡只坐着考核人员。
可真切的一切都带给毕雯珺恍惚一瞬的光景,握着麦的手从光源汲取温度,从指尖蔓延开的暖流都化成“自己已经出道”的虚影。
于是所有姿态都做好万分完美和自信,他依稀看见台下有光。

直至被同伴拍着背说记得请客以后,毕雯珺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拿了第二名。
或许突如其来的身份代入真的能给人带来好结果,他这么想。
他固执地认为这一切不能算他自作多情,因为他真的看到了台下注视着他的男孩眼里的亮光。
只是斑驳的灯光迷了眼,下一次一定要看清他是谁。
如果下一次还能看见他。



04.
随机分组的赛制简直是为毕雯珺度身定制,因为他大概从未有过去找队友合作的经历,也估计没有人愿意去破这个冰找他搭档。
C位是那时看到的那个鼻尖上有痣的男孩,毕雯珺只觉得他看起来真的不机灵。
因为连坐在地板上都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只露出了眼睛和头顶悄悄翘起的炸毛。
好吧,不是不机灵。
毕雯珺还是妥协改口,是有点可爱。

在第多少次没赶上关东煮店关门前的最后营业期限以后,毕雯珺真的要生气了。
不知道哪股风刮来的不顺延续了整整一周,毕雯珺开始后悔当初安的什么高冷人设。
因为黄新淳怎么看都像是怕他,毕雯珺多少次想对上那人突然飘过来的眼神都被惊慌地躲开。

这首歌真的很适合黄新淳。
黄新淳身上的青涩和懵懂根本无需去演,毕雯珺在他身上完完全全找回了自己刚进公司的模样。
而黄新淳的青涩大概真的不是假装,肉眼都能察觉的颤抖都在叫嚣着紧张。
这还是在练习室,要是上了台该怎么办?

出于好意还是多少想扳回暖男人设的毕雯珺放弃了深夜饱腹时光在练习室留了灯,又没理由叫黄新淳和自己一起练习,只把音响调到几乎震耳欲聋的音量在引起谁注意。
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这么做有多孩子气,但也许连小孩子都有勇气去开口邀请人同自己一起。

过了几天才惊觉走廊上微弱的亮光原来来自隔壁练习室,他推门看见自己近日在等的人在里面独自练习。
滞了一拍才想起已经是深夜,他问黄新淳要不要一起走。
那人只是说不了,自己还要练一会儿。
毕雯珺擅自把这句话归结为“我不想和你一起走”,而后又慌忙把莫名其妙冒出的念头打消。

在进公司之前毕雯珺发誓自己真的很养生。
只是汗浸透了全身上下,闷热空气堵住口鼻以后,冰水真的很解渴。
当他还在研究在哪个角度抬头喝水能不让汗迷进眼睛,队长突然拍着木地板叫大家围成一圈坐下。

“新淳觉得自己不能够胜任C位,所以我们决定重新票选C位。”
这一口水还没咽下就呛进喉咙,毕雯珺转过身捂着嘴咳嗽。
只是抱着膝盖的人竟然是事不关己的表情,毕雯珺盯着他看,这一次居然没有回避。

谁会不想站C位,毕雯珺真的不相信黄新淳做这一出完全情情愿愿。
他还是指了黄新淳,即使没什么意义。

毕雯珺也没站过C位,这个位置也是他憧憬的。
可这一次如愿以偿的结果心里却很不是滋味,特别是让出这个位置的人还在对自己弯着眼笑的时候。

他不是一次两次看见那人盯着自己发呆,偶尔跟着自己无意识地做着动作,那都是他先前努力练过的部分。
这份过意不去持续到站在后台还无法消散,他看见黄新淳一个人坐在道具箱上抠手指。

他记得黄新淳那时一个人戴着耳机蜷缩在角落里听歌,天花板的灯光洒在墙面上,一下一下点着头的人框出一片阴影。

有练完习的队友来调侃如此认真的他,他也笑着撑起身子,伸出手一句一句表演歌词中的场景。

尝试了多少天都模仿不来黄新淳身上的那种青涩感,毕雯珺想找黄新淳聊聊把C位还给他的事。
可他又看见那人用亮亮的眼睛看着自己,仔细察觉才能发现的上扬的嘴角,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能辜负他。

还是第一次考核的舞台,站在相同高度往台下看。
这回话筒被换成了耳麦,毕雯珺习惯性地在高音部分用手捏住麦控制音量。
眼前突然晃过的是初考核台下男孩眼底的光,他耐不住一次一次用眼神扫过台下,全是摸不透的漆黑。
来不及失落又轮到自己的部分,没有人告诉他在舞台上不该想这些。

果然不能一心二用,排名出来的时候毕雯珺掉到了第三,掉出了出道位。
可自己明明占着黄新淳给自己让出的C位,结果还是不尽人意。
他又看见那人挥舞着手欢呼自己惊现过关,毕雯珺只觉得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他。

毕雯珺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么多年了,他头一次有了明确的目的。

下一次考核,他要和他一起。














评论(2)

热度(57)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